说说“亮相”
□许一新在日常生活中，尤其是在突发意外事件的紧急情况下，需要有人站出来“亮相”。“我是警察”！执法现场，警察亮明身份，既是对犯罪嫌疑人的一种震慑，也是提请当事人监督自己的执法行为。“我是医生”！灾情突发，医生亮明身份，是要以专业的权威，安抚众人的情绪，组织有序的抢救。“我是*员”！危急关头，*员亮明身份，为的是以自己做标杆，号召周围的人群向自己看齐，带领大家脱离危情。这些高调的“亮相”，将亮相者置于责任的重担之下，用行动捍卫身份的荣誉和尊严，也以身份考验着自己、约束着自己。可是，在侵犯群众利益时的另一种“亮相”：“我是XX书记、XX局长”……这几年不绝于耳，曝光于媒体，顷刻间引起一片哗然和公愤。虽然，等待这类“亮相”的领导干部的，自然是谴责和惩罚，然而仅仅如此，恐怕还无助于剖析这些有违常理事件的心理根源、意念错位和制度背景，不足以遏制如此以势压人的“亮相”者的本能冲动。前几年，我曾针对“史上最牛团长夫人”事件发表过一篇“‘身份’之说可以休矣！”的评论文章。文章提到：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些“局长”“书记”之类的领导者如此凌人的盛气？我思考再三，似乎毫无疑问是权力，更准确地说，是长期缺少制约的权力带给他们的幻觉和错位。在一个成熟的社会中，权力的获取通常都是程序规则的产物。走上某一个岗位、获得某种身份，固然意味着掌握了支配一定资源的权限，拥有了影响相当数量人群的力量，但权力的获取必定是有前提的。比如，对于警察来说，有制服犯罪的权力，但没有滥用警力的权力；对于医生来说，有救死扶伤的权力，但没有决定生死的权力；对于老师来说，有教书育人的权力，但没有身心伤害的权力；对于*员和领导干部来说，有为人民服务的权力，但没有损公肥私、颐指气使的权力。破坏了这些规则和前提，权力就理应得到剥夺。现在的问题是，在一些时候或一些地方、部门和单位，对权力的监督和约束失之于软、失之于松。久而久之，权力拥有者渐渐忘记了规则、程序和前提，把手中或大或小的权力视作通行天下的“尚方宝剑”，于是权势膨胀的优越感油然而生。当然，要说这些人昏聩狂妄到敢于在自己的上司面前也这样如此“亮相”，那倒还不至于。因为在他们眼里，自己的权力是上级赋予的。也恰因如此，他们的温良恭俭让都留给了“上面”，而展示在群众面前的，才是被权力腐蚀后的真相。社会主义的中国，一切权力属于人民，一切权力服务于人民，这是毋庸置疑的。我们*的各级领导干部都是从“老百姓”中来的，是社会大众的一员，因为接受组织培养教育多，理应比“老百姓”更有道德修养，理应更多地承担一份社会责任。权为民所用，情为民所系，利为民所谋，也是毋庸置疑。好在如此另类“亮相”的人，从绝对数来说在各级*员干部队伍中是极个别的一部分。好在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*组织一直在研究并不断推出遏制受权力腐蚀的机制和举措。因而我们都得从另类“亮相”中揽镜自照知趣地收起自己的霸气，不再闹出无聊“亮相”的笑话。